文|历史掌故王

编辑|历史掌故王

●○前言○●

德国戏剧家布莱希特的“史诗剧”理论中提出的“间离效果”已经在现代舞台表演中广泛运用。我们将从表演角度，分析现代舞台表演如何运用“表情”和“语言”来创造不同的间离效果。

在“表情”方面，我们将讨论如何使用“异表情”和“无表情”来呈现多样化的面部表达。而在“语言”方面，我们将研究如何通过身体语言和声音语言来实现不同的效果。

对于通过强调了现代舞台表演对于面部表情、身体语言和声音语言的多样处理，以创造引人注目的间离效果。

最后，我们将思考表演理论在实践中的重要性，以及实践如何反馈到理论，以促进本土化的舞台表演体系的建立。通过理论分析实际表演，我们为舞台表演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表情与表达的异置○●

我们将“表情”定义为在演出中通过面部表情来传达思想和情感。在传统亚里士多德式的戏剧中，舞台表演建立在现实生活和自然情境之上，演员的任务是通过模仿来还原现实生活，以便观众与舞台上的情节建立情感共鸣，使舞台艺术更生动和引人入胜。

模仿在亚里士多德的传统戏剧中是一个重要原则，而继承亚里士多德传统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结合了俄罗斯的文化背景，同样注重表演的“再现”和“模仿”，因此，在传统戏剧表演中，面部表情与情感的表达是协同工作的。

与亚里士多德传统一脉相承的布莱希特则试图打破这种“真实的错觉”。他认为，通过模仿产生的情感共鸣已经无法完全适应时代的发展，人们应该超越被 passively 接受情感共鸣的状态，主动地恢复在观看演出时的独立思考能力。

为此，布莱希特派系鼓励观众和演员从“参与者”变成“观察者”，演员则需要以冷静的态度表演。

在将布莱希特的“间离效果”应用于现代舞台表演时，以适应当代社会更多元、更丰富的表现要求，导演和编舞师通常会将“表情”与“表达”分别处理，这样面部表情和情感表达呈现出更加多样化的形式，与传统亚里士多德式的表情和情感协同表演不同。

“异表情”指的是一种在面部表情中超越了日常情感范围的异常怪异、疯狂和离奇表达方式。它可以表现为一种异常夸张的表情，也可以是一种超越人类情感范围的怪异表情，与平常我们所经历的情感表达不同。

在2020年东京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开幕式上，日本选择了舞踏作为表演项目，这引发了一些争议。首先，舞踏属于现代舞的一个小众流派，需要一定的理解和欣赏门槛。

对于不了解日本文化和对现代舞没有太多了解的一般观众来说，理解舞踏表演是一项相当具有挑战性的任务。抛开深层的文化因素不谈，舞踏之所以备受争议，首先是因为其“超人化”、疯狂的动作和怪异的整体风格。

这包括身体覆盖白色粉末、服装和道具充满仪式感、奇怪的颜色搭配，以及超越人类情感的兽性表情和动作等。

要理解并讨论日本舞踏表演中的“超人化”表情，需要对舞踏的文化背景有一定了解。舞踏起源于二战后的日本，当时日本人民通过艺术来表达他们在战后的苦难和对西方文化入侵的深切反感。

它通过扭曲的身体和怪异的面部表情来呈现战后日本人的身体记忆中的创伤，与西方文化中的自由舒展身体和面部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在舞踏表演中，眉毛、眼部、鼻子、嘴唇，甚至面部肌肉都被用一种不和谐的方式，肌肉之间对抗激烈，呈现出极度的痛苦和绝望。眼眶和口部看起来就像是三个黑洞，仿佛在吞噬观众的灵魂。

另一种异表情是“去人化”，它创造出一种疏离感和对立感，形成一种美学表达。如果我们说“超人化”表情是建立在人类表情的基础上，但具有极端的情感强烈色彩，同时仍然保留一些人类情感的共通性，那么“去人化”则是通过切断表情的联系，仅通过人类身体的原型成为演员和观众之间的唯一纽带。

在这种情况下，演员的表情呈现出一种“去人化”的、近似人类但又疏离和陌生的特质。

例如，沈伟的舞剧《声希》中的表演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声希》中，演员的面部表情与整个舞蹈作品的西方超现实主义风格以及中国“大音希声”的哲学主题相协调。

《声希》糖心vlog

这种表演以简约的动作形式和极慢的动作节奏为特点，搭配着舞者身穿高帽和异装的服装，演员呈现出超脱于世俗之外的、近乎“去人化”的情感表情。

这种表演形式产生了一种“间离效果”，使观众感受到了一种超越现实的美学，融合了西方超现实主义和中国道家哲学的思想美感。

●○表情与表达的异置○●

“无表情”指的是在身体运动中，演员不特意编排的一种自然松弛的表情。这种状态在现代舞表演中相当常见。现代舞是一种充满自由和探索精神的舞蹈形式，因此它的发展历程包括了多个极端和平衡之间的时期。

洛伊·富勒

例如，洛伊·富勒的舞蹈强调巨大的物质效果，如模仿雷电等；以及邓肯的赤足舞蹈强调古希腊的精神。莫斯·肯尼汉的数字编舞则有时可能在内容上显得失衡。

现代舞可以在精神和形式上展现出相对极端和平衡的特质。它既可以有丰富的情感世界和对现实的反映，也可以是对身体潜力的无限探索和追求。

在这些强调身体自身探索和形式感的现代舞表演中，演员注重提高身体机能训练和在舞台上的表现美感和完整度，强调回归纯粹的身体运动，避免过多的表演性质。对于在一些现代舞作品中，特别是像谢欣和陶身体剧场的表演中，演员的面部通常呈现出“无表情”的状态。

通过“无表情”的面部表现，观众与演员之间断开了情感联系，不仅放弃了面部情感的表达，而且拉开了观众和演员之间的距离。

这种距离创造了一种“间离效果”，使观众更加冷静和理性地欣赏身体运动，让他们沉浸在纯粹的身体美感中，重现了身体的本质魅力和最初的想象。

●○能指与所指的延异无表情○●

"语言"是一种复杂的符号系统，由各种词汇按照特定的语法规则组成，其主要目的是传递信息。在结构语言学家索绪尔的理论中，有两个重要概念，即"能指"和"所指"。

"能指"代表语言中的概念或意思，而"所指"则代表与语言相关的声音或图像。然而，在哲学家德里达的观点中，"能指"不再明确地指向"所指"，实际上，它永远无法完全达到"所指"，这就是所谓的"延异"概念。

将这些理论观点应用到现代舞蹈艺术中，也可以看到一种类似的"延异"现象。这指的是现代舞蹈语言中的"能指"和"所指"之间的错位。这种错位为现代舞蹈表演中的"间离效果"提供了可能性，它带来了更加丰富的语言符号和内容的表达。

"身体语言"被看作是语言学中的一种非语言系统，但它也可以被视为一种特殊的 "言语状态"，具有传递信息和进行交流的作用。

舞蹈是一种艺术形式，以身体作为主要表现媒介，身体在舞蹈表演中扮演着传递信息的关键角色。特别是在现代舞表演中，身体语言的使用不受限于一种特定类型，可以融合话剧、戏曲等多种身体表达方式，以呈现多元化的表达方式。

在跨界舞剧作品《yao》中，为角色"四凤"塑造了具有戏曲表演风格的人物形象。这种戏曲表演风格的外貌和动作特征与"四凤"这位少女性格相契合。

戏曲表演的动作通常具有程式化、规范化和系统化的特点，而"四凤"是一位每天都在做相同工作的丫鬟，戏曲的身体语言可以准确地表现出"四凤"的人物特征。

同样，在民族舞剧《草原英雄小姐妹》的第一幕，舞者呈现出类似木偶的固定姿态，生硬和夸张的连续动作，采用高度变形的生活动作来陌生化处理，直到与日常生活产生明显的距离。

这种身体语言的表现方式与《yao》中的"四凤"表演相似，都通过将角色的身体语言进行陌生化处理，使观众失去了与日常生活相关的感觉，同时将自身置于一种较远的审美心理距离上，以便重新审视作品。糖心vlog入口

不论是"四凤"身体语言中反映的男权文化对女性价值观的影响，还是学生木偶式的动作形式反映了对机械式教育的反思，这些都突出了现代舞表演中常用的"间离效果"，通过这一效果，观众能够以新的角度重新审视社会和现实问题。

●○声音语言：文字和声响的异指○●

声音语言在舞蹈表演中以口头表达语言或声响的方式传递信息，除了身体语言和面部表情，现代舞表演也将声音视为另一种表达方式。

然而，在舞蹈界，舞者在表演中开口说话引发了一些争议，人们争论是否这样做是不是“先声夺人”。尽管一些直接开口说话的表演形式被批评为过于激进或离经叛道，但作为现代舞编导，应该根据需要和情境选择最合适的表演方式，以达到最佳效果。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活跃在珠江三角洲地区的本土编导二高的现代舞作品《恭喜发财》。该舞剧一开始播放了一个抖音视频，通过视频特效对人脸和声音进行处理，以展示《恭喜发财》这首常见的新年歌曲，表达了对新生活的期望，同时带有微妙的伤感情感。

通过声音语言的形式，引用了《恭喜发财》歌曲的背景故事，其中隐含着整个作品是对上一代人时代记忆的回顾。

虽然采用了抖音短视频这种人们熟悉的播放方式，既与现实生活贴近，又通过陌生化处理去除了人声中的个人情感，以一种直接的声音语言来叙述故事。这是声音语言在现代舞表演中呈现“间离效果”的例子之一。

因此，文字和声音的呈现方式不再仅仅是传达直接含义，而在现代舞表演中延伸出更多的内涵和表现层次。

●○结语○●

现代舞蹈作品中的表演现象，从理论视角来看，布莱希特提出的"间离效果"已经变得非常普遍。无论是有意识地使用理论来引导实践，还是通过经验来指导实践，舞蹈界都在不断总结实际表演中的现象，从而反观理论的指导作用。

如果舞蹈演员能够拥有坚实的理论基础，并通过不断的实践和个人对舞蹈表演的理解来不断丰富自己，那么舞蹈表演领域的发展将更加迅速。

此外，由于舞蹈表演学科相对年轻，其课程体系规划也尚不完善。通常，舞蹈表演专业的学生主要接受身体训练，而对于身体外部表演方面的培训较为欠缺。因此，建立舞蹈表演理论体系至关重要，这是完善舞蹈表演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建立自己的舞蹈表演体系时，我们不应简单地模仿西方的表演体系，就像对待布莱希特的"间离效果"一样，不能直接将戏剧中的"间离法"搬到舞蹈表演中。相反，我们需要深刻理解"间离"的方法，将其内化为表演者的艺术思维方式。

在理论到实践的过程中，我们应该更加注重发现规律和问题，同时要融会贯通，以发现中国舞蹈表演体系中独特的元素。这样的方法能够更好地指导实践，推动舞蹈表演领域的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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